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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向胎儿,胎儿作chu了相同的举动。黏滞的淡红se羊水在pi肤上liu动,我甚至能看清被黏稠yeti泡起皱的纹理。胎儿站起来,肢ti相连的关节古怪地叠在一起,就像是被笨拙的手拼错位的可动人偶。我虽然guan它叫胎儿,但她与我一样已是发育成熟的个ti,生平tou一回,我在镜子外看到自己的脸。
胎儿观察我的一举一动,并跟着模仿。我gan到波动状的mao骨悚然:发现是自己面孔的时候——恢复——被模仿的时候——恢复——最后听到胎儿的声音。
她的yan睛是闭合的,shenti完全的赤luo,目视自己luoti的一切细节不太有趣,尽guan如此,这点注意力也很快被更重要的事xi引:胎儿举起红通通的指tou指向我,缓慢地发chu一声颤音。
她在说话,声音一开始有一些稚nen的颤抖,随着越来越多的音节倾洒而chu,就越来越接近我,最终达到一模一样的程度。
我shenxi一口气,大脑试图在惊骇中理解语言的han义。过了一会我才明白,她说的是我熟悉的语言,只是字词排列组合不遵任何规章习惯,如同一串luan码。
“我不懂你的意思。”我咕哝dao。
这是否是母树的yin谋。我思考。经过多zhong手段考察后,我曾推测母树并不ju有攻击力。可“攻击力”仅代表表层han义,yan前发生的一切都可能是我大脑遭受攻击后的幻象。
想到这zhong可能,我将手伸进怀中,指尖轻chu2与pi肤相连的试剂。一guan针剂,一小筒特制的散弹,腰间的pen枪在之前的袭击与shen潜中并未丢失。枪guan冰凉,武qi冰冷的陪伴多少给我一点wei藉。
“低级、不合格。”
大脑捕捉到能够理解的两个词汇。我抬起脸,她的yan睛在yanpi下方注视着我。
那是一zhong难以名状的知觉:她连yan睛都没有睁开,我又如何知dao她在看着我?
“人类、低级,不合格,灭绝。”
她又重复一遍,我也跟着重复了一遍,有些错愕。这些词不再是luan码,拆解与联系起来时都ju备意义。
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我问。
胎儿静止了一会儿,我没有数时间,默默等待,直到她再次开口。
“人类的贪婪和扩张早已超越了资源的承载极限,你们以为自己独特、重要,但在宇宙的尺度上,不过是过度繁zhi的病毒。”
她说话越来越连贯,文法不再有错误。
“你们的文明已经腐朽,充满战争,xing别压迫,饥荒,贪婪和毁灭。为什么不肯屈服?我曾给你们机会,去接受宇宙的自然法则,但你们偏要抗争,偏要挣扎。”
胎儿展现chu冷酷与怜悯混杂的表情。从她的面容中,我看chu对地球的无尽同情与对人类的极度憎恶。我明白过来,胎儿或许是母树的“代言人”。人类破坏植wu、动wu,山川,海洋,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,人类正在被自己制造的混luan所吞噬,如同雪崩时越gun越大的雪球。
“你试图拯救病毒,而我在修正地球的错误。”
好吧,一个十足的社会达尔文主义信徒。我失望地想。她知dao自己在说什么吗?如果要保护环境,就要从消灭人类开始。庸俗,充满谬误,这就是“母树”所代表的思想?
“你有什么资格决定这一切?”
“你们崇拜神祗,祈求指引,现在神已降临,而你们在抗拒祂的意志。”
神的意志?
她的声音对我来说过于尖锐了。经过漫长的跋涉与战斗,我的异能即将耗尽,hou咙zhong胀疼痛,五脏六腑仿佛刀剐,异能与四肢的链接也越来越弱,如同即将断电的信号塔。但也许这么多年以来,我唯一积累并熟练掌握的能力,就是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。
我曾与一位失去所爱的人jiao谈过。*当你找到你在这个世上的羁绊,你就变了。变得更好。而当这个人从你shen边被夺走,那你又会变得怎样?在我刚失去丈夫的时候我一直想着他的话,那不是一次愉快的对话,我也一直忘不掉。
我不是漫画书里的超人,所作所为无法承载宏大的叙事价值,她也不是反派,而是一zhong无聊的梦魇。
“你觉得,我真的在乎人类怎么样吗?”我说。“我所zuo的一切,不过是为了个人的复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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