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麻木了。凌晨一四十三分。陈曦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孩了来。大概有五个多月吧，一个成型的婴儿，五官基本都已长齐了，只是很小，特别特别小，比小指还要短。

“你怎么了，陈曦……你怎么……”苏影盯着他的手。那只手在血泊里，手背鼓三条青，惨白得像一个溺之人的手。她一阵眩，心脏痛，大脑困惑不已。

“那只是没有知觉的块。”陈曦声音沙哑地说，“只是没有知觉的块，什么也不知。”

“可是……可”

“带着它我们要怎么活下来，你想过没有？而且这是我的东西，我自己的决定，你不着！”

他的神。一半是空，一半是恐惧的神。他在想她会怎么看待这样的弑的行为。

“不是，我没有说它……是你、你啊，陈曦，我、你，你不疼吗？”

她跪在那滩血里抱住他。他已把两并起来了，但温凉的血不断从下渗。

泥的方块看起来确实像坟墓——某无情而嘲的神明的坟墓。

陈曦靠着她的肩膀无声恸哭起来。她不敢发声音，甚至必须上抱他离开。他特别轻。而且，太多——太多血了。神啊。她天真地想。如果你真的存在，让我下地狱，救救我的人吧。

后来，他推开她的时候，两人也无从告别。你往那边走，我往这边走。他把最后一异能用在保护她之上。陈曦永远地消失了。

没有告别。

当心碎无法以呼号宣，那么悲怆就会化成利剑，回返刺心脏之中，如同倒长的荆棘，往血中无尽地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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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影蜷起，引发一阵短暂却极度痛苦的肌痉挛。

“我什么都没找到。”她一边说一边咬手指。“什么都没找到，但接下来该怎么办？”

陈曦看着她。有时候，她就是会这样孩气的。记忆中本不可能有遗漏的细节，她已将所有苦痛反刍到只剩惨白的渣屑。

有些痛楚会平息下来，变成一持续的钝痛。有些，则永远都保持着刚受伤时的模样，不停淌血，不会改善，只会腐烂。

陈曦把手放到她脖颈后方，然后另一条胳膊慢慢绕过去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。

“小影。”他说。“至少在这里，我可以对你说一声再见。”

她慢慢抬起。这片黑暗、空旷，颓败的记忆殿里，只有陈曦上是有彩的。